全球貿易體系波瀾再起，WTO改革將成G20峰會核心議題

 11月底，2018年二十國集團（G20）領導人峰會將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舉行。WTO總干事阿澤維多本月在巴黎會議演講中說，他已經和許多國家的領導人提及了WTO的改革問題，這無疑是即將舉行的G20峰會的一個核心議題。

隨著G20峰會臨近，全球貿易體系再現波瀾，而各方關于世界貿易組織（WTO）改革的分歧已逐步浮出水面。

本月17日至18日，亞太經濟合作組織（APEC）第二十六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在巴布亞新幾內亞（下稱“巴新”）首都莫爾斯比港舉行，而此番首次出現閉幕卻未能發表聯合公報的情況，是APEC峰會成立以來從未有過的。

中國商務部發言人高峰在22日的例行發布會上對第一財經記者強調，此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是一次成功的會議，各方在許多領域取得了重要的、積極的成果。中方始終堅持通過協商推動最終共識的達成。但遺憾的是，個別成員試圖把自身利益優先的案文強加給所有成員，遭到許多成員特別是發展中成員的反對。此外，“目前（中美）雙方工作團隊正在保持密切接觸，推動落實兩國元首通話達成的共識。”高峰表示。

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則在19日稱，中方此次誠意滿滿地出席了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。但美方在會議期間的發言和表態，公然引入分歧，制造矛盾，破壞了會議的和諧氣氛，也不利于大家達成共識、開展合作。

一位日內瓦資深觀察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分析稱，中國在APEC的發言堅持發展導向，但這也是一些發達國家最不愛聽的。事實上，“除了個別北歐國家，其他發達國家都沒有認真履行承諾。”

第一財經記者郭麗琴在商務部例行發布會上提問。

中方堅持發展導向

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，對于WTO改革的路徑，中國所代表的發展中國家立場，開始與美國產生分歧。

美國國務院19日發表聲明表示，美國為APEC宣言草案達成共識做足準備，同意促進該地區自由和公平貿易，并“打擊不公平貿易行為”，但并非所有經濟體都支持這些立場。美國國務院強調，APEC作為該區首要經濟論壇，應繼續推進自由、公平和互惠貿易理想，為企業開放機會。

對此，耿爽回應稱，此次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確實未能發表領導人宣言，但原因并不是美方所說的那樣。

耿爽介紹說，關于加強和改進WTO問題，中方贊成WTO與時俱進，支持對其進行必要的改革，但改革必須維護WTO的核心價值和基本原則。由于有關進程尚未啟動，各方在相關問題上有不同看法，尚待深入交換意見，縮小分歧，擴大共識。在這種情況下，應避免匆忙預判結果，更不能借改革之名行保護主義之實，損害別國根本利益，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人。耿爽說，“據我了解，強權政治和經濟霸凌的做法遭到了大多數APEC成員的反對。”

他表示，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會議期間發表的重要講話中，就如何促進世界經濟發展，加強全球經濟治理闡述了中方的立場主張，就如何深化亞太合作也提出了中方的意見建議。中方的發言沒有針對誰，也沒有挑戰誰。

事實上，在本月16日的巴黎WTO會議期間，與會外交官和政府官員們就WTO改革進行了討論，其導火索之一，即美國抱怨WTO未能對中國所謂“涉嫌違規行為”進行監督。中國常駐WTO大使張向晨在一場午餐會上表示，中國已決定同意歐盟針對上訴機構改革的提議，且已經和歐盟成立了高級別工作組。

在第一財經記者拿到的講話全文中，張向晨表示：“我們也會很快提出中國對WTO改革的建議。”但他同時警告其他WTO成員，不要將改革視為可以給中國施“緊箍咒”的機會，否則他們會“很失望”。

對此，高峰也對第一財經記者補充說，中方始終堅信，互信、包容、合作、共贏的伙伴關系是APEC成員的共同財富，各方應該求同存異，聚焦發展問題，采取務實舉措，推動建設互利合作、共同繁榮的亞太地區經濟。

第一財經記者從一位日內瓦官員處獲悉，21日召開了最新WTO爭端解決機制例會。在會議上，多國再次提出了要建立上訴機構新法官甄選委員會的倡議。然而，這再次被美國否決。

WTO改革不是謀私工具

除了APEC，中美近期在各個場合有關WTO改革話題上的互動也越發頻繁。

讓業內人士普遍關注的是，習近平在最近的兩場主旨演講中，均提出了WTO改革要堅持多邊貿易體制的核心價值和基本原則，并稱“特殊與差別待遇”是WTO的重要基石。

對外經貿大學中國WTO研究院院長屠新泉對第一財經記者解釋說，從整體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來看，中國無疑仍然是一個發展中國家。但在WTO中，由于在世界貿易中較強的地位和競爭力，中國自加入WTO之時起，基本沒有享受多少給予發展中國家的特殊和差別待遇。因此，中國應繼續支持WTO的“特殊與差別待遇”原則，不過在具體領域的實際談判中，互惠原則更有可操作性。

在上述巴黎WTO會議中，張向晨以乒乓球和足球作比喻表示，WTO改革是一個公共產品，而不是謀取私利的工具。如果有人借改革之名，打算為中國量身定做一套規則來制約中國的發展，其結果注定是徒勞的。“中國也將在不久后提出自己的WTO改革方案。對話、討論不等于談判。在我看來，在上述充滿爭議的議題上，目前在WTO成員間不存在共同的諒解和交集，以啟動相關領域的談判。”

張向晨說，全球化意味著競爭。在競爭中取得勝利要靠自己的實力，而不是靠改變規則去壓制對方。“是真改革，我們一往無前；是陷阱，我們會果斷避開。”

耿爽就哈塞特的言論回應稱，WTO是多邊機構，不是美國一家開的。WTO成員是平等的，不是美國一家說了算的。美方個別人暗示將中國“開除”出WTO，雖然注定是癡人說夢，但它也充分暴露了美方強權霸凌的嘴臉和唯我獨尊的心態。WTO成員間有分歧，完全可以通過談判協商加以解決，動輒拋出“開除”別人的想法十分危險。

阿澤維多在上述巴黎會議中表示，本質上，一系列的動議和會議正在準備，包括歐盟、美國、中國、日本、加拿大等很多成員也提出了一系列的工作重點，比如，解決爭端并更快速有效地達成協議；解決一系列目前體制沒有或只是部分覆蓋到的貿易扭曲行為；避免貿易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行為，推進目前工作；提升告知和透明度。“這些都是很重要的議題，但目前在是否或如何將這些議題推進方面，還沒有共識。”阿澤維多表示。